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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公車站等車的時候
有一個提著垃圾袋的老人迎面走來
他像摩西用杖隔開紅海般
所到之處所有人無ㄧ不急忙退到兩旁
仔細ㄧ看才發現他的褲襠上沾滿大便
不只是褲襠
大便沿著他的腿往下攀附了好長的距離
凝結成乾裂的尖刺狀
但真正嚇人的是
很臭。
臭到讓你真的想吐而不用假裝。
他可能習慣了吧，
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
從手中的垃圾袋拿出廣告紙試圖發給路人
也許他很想找份工作或這是他的夢想吧我想。
不過當然是沒人敢拿。
從大家對她厭惡的眼神中我知道
這就是精神病患
這就是我們在學的
這就是我所要想幫助的人
我想著是不是要走向前拿一下他的傳單幫他圓夢一下
或者是不是要拿張衛生紙給他擦乾淨
可是我站在原地
可是我什麼事都沒有做
我只是站著
因為真的很臭因為它讓我覺得噁心想吐
我甚至討厭起這個人
但其實這些都不至於真正讓我無法動彈
真正讓我如陷入沼澤般無法動彈的原因是
我害怕。
我看著他眼神看著每ㄧ輛經過的公車
我想著你千萬不要跟我上同一輛公車
後來
他果然跟我上了同一輛公車。
車上的乘客是紛紛迅速而有默契的移動到後座
司機掩著口鼻請他趕快下車
我坐在位子上難過的吸著他的屎味
可是真正讓我難過的是
原來，我的程度只有這樣而已。
我說我喜歡了解人
我說我樂意知道各種人的故事
我說我想幫助很多在社會邊緣的人
我說我想知道每個人是如何長成那種樣子的
可是真的遇到的時候我卻動彈不得
也無法給這個人任何的幫助跟支持
原來我ㄧ直都只是在說好聽話而已
我想了解誰的前提是當我感到舒服
於是我想起了德雷沙
原來德雷莎修女的偉大不是在於他愛著全世界的人
而是在於他能做出與他說法相符的行動
只是用說的誰不會。
我們都說我們愛對方，可是還不是把對方晾在一旁
我們都說要替對方想，可是裡頭卻只是想留住對方
我們都說我們愛家人，可是主動撥過幾次電話回家
我們都說我們想溝通，可是何時才能真把成見放下
我們說我們愛全世界，可是我們實際上只愛著自己
只是用說的太容易。
他說他是愛著妳的
妳說你已經不在意
我說我想成為那樣
可是真的是那樣嗎？
我們離真實還差多遠呢？
妳們該放棄還是要追上？
他們究竟有沒有意願啊？
話會騙人，但是行為騙不了
他會讓我們知道我們現在的真實狀態
想想看
我們的行為有幾次跟的上自己的話語
對方的行為有幾次跟得上對方的話語
如果沒有太多
醒醒吧
那將只是種以愛之名的虛假。
那只能在吃飽的時候拿來配著剔牙。
單單那樣是不夠的。
而如果我們都很健忘
在我們說著我愛你，或聽到別人說我愛你的時候
我們也許都該試著想起德雷莎
愛情，愛情
那絕對不只是在口中打轉的東西或詞語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該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能夠為沾滿屎的瘋子有所幫助的人
我不確定我真的有偉大到那樣
但是今天我明白了
對於人們投注有所真誠的關懷這件事。
我啊
還有很長一段空間要去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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